时间如白驹过隙，一晃到了十二月。
跟期待所不同的是，姬壮壮非但没有展现出卓绝的机修天赋，反倒是德光那边的培训师傅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抱怨，问能不能换一个人。
平日里还算机灵的姬壮壮，在机修方面，竟然如同一个白痴。
带他的机修师傅，已经快被折腾疯了。
这要是自己的徒弟，机修师傅早就开了。
电话打得多了，就连林娜和姬壮壮本人，也劝陈放换个学徒。
但是陈放却始终坚持，不肯换人。
如果换了人，就是放着外挂闲置不用。
坚持了半个多月，培训师傅终于撑不住，主动申请把他自己给换了。
据云清说，这个师傅申请的时候甚至放下狠话，就是把工作辞了或者去送货，他也绝对不会再带姬壮壮。
能把对方逼到这个地步，想来还有更难听的话，只是云清没说出来。
可即便如此，陈放仍旧“顽固”地坚持。
“老板，你是不是跟壮壮有仇啊？”林娜都觉得姬壮壮可怜，以为是陈放有意刁难，对姬壮壮进行精神摧残。
赶鸭子上架她见过，赶深海鱼登陆的，林娜还是头一回见。
这才半个多月，姬壮壮消瘦了许多，眼里也没有以前灵动了，已经成了姬瘦瘦。
这哪是当学徒，明明是上刑啊！
“你相信，有些人会一朝顿悟吗？”
这段时间，陈放也在试图理解，为什么挂爹非要安排姬壮壮去当这个机修学徒。
之所以这么想，是因为生活中，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。
当学习的对象，只能管中窥豹而不见全豹的时候，陈放是死活无法理解的。
对于整个流程不熟悉，只接触其中的某个环节，更不知道原理，他有时候是学习无能的。但如果了解了整个流程，却要比那些在某个环节表现突出的人，要理解得更加透彻。
虽说姬壮壮的学习无能严重了一些，但是陈放觉得他应该也是陷入了这种困境。
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要是放在国庆前，陈放说这话，林娜只会认为这是胡诌。可是现在，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，而是好奇。
到了现在，在林娜心里，陈放真就可以说是做什么都是对的。
“用心去感！”用食指戳了戳心头，陈放一本正经回道。
唬人嘛，先得自己信。
“嗯？”林娜听得一头雾水，心说这又不是人品，怎么用心感？
意识到了姬壮壮陷入了困境，陈放却没有闲心去引导他，该如何走出这种困境，因为四级下周就开考了。
这场考试，对陈放来说不止成绩那么简单。
而且，对于机修，陈放也是门外汉，不晓得该如何引导，免得误人子弟。
能不能顿悟，什么时候顿悟，姬壮壮只能靠自己和带他的师傅。
反正眼下设备的安装和调试，有德光那边的师傅帮忙，倒不急于一时。
陈放能做的，就是给姬壮壮足够的宽容。
至于自己应对考试，陈放复习的方式当然就是睡大觉了。
这几天，为了多睡一会儿，他很少去店里，也没回宿舍跟室友加深一下感情。
能一次过，能不刷分，那是最好的。
哪怕眼下不缺小钱，陈放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过多时间。既然有外挂，就应该把重心放在专业课上。
“咚咚咚！”
这天，晚上六点半不到，莫灵素第一次敲开了陈放的门。
“有事吗？”打开门之后，陈放很是意外外面站的不是莫小雨。一开门，他甚至还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。
直到发现不对劲儿，才缓缓抬起头。
“往哪儿看呢？”莫灵素冰雪聪明，晓得陈放为什么低头，所以并没有过分生气。
“不好意思！”
红着脸，虽然是无意的，但是陈放还是为自己的失礼道了个歉，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。
“……”
翻了陈放一眼，莫灵素道：“我看最近关上客厅的灯之后，你这屋门缝下面没有光，是不是一回来就睡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所以你是四级不准备过了，还是藐视我？”莫灵素抱着肩膀，白净的脸上有几分愠色。
最近了为了考试，莫灵素经常挑灯到深夜，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时代。而反观陈放，却似乎是回到了幼稚园时期，甚至还要不如。
也只有婴幼儿，才要保证十二个小时上下的睡眠时间。
明明说好了要比一比成绩，还下了赌注，陈放却仿佛没当回事。
这让莫灵素心里，有些不是滋味，同时也有些不服气。
“没有没有，最近我都没怎么听课，都是课上复习的。因为太努力，回来疲惫不堪，所以老早就睡了。”
眨了眨眼，陈放认真回道。
“是吗？”
眼皮跳了跳，莫灵素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，又道：“可是你这睡得时间也太久了吧？会不会是得了嗜睡症？”
“不可能！”
摆了摆手，陈放回身指了指床头灯和柜桌上的英语书，“我都是凌晨三四点起来，接着学习的。你也知道，咱们这儿天亮得早。高中没有晚自习以前，我都是这个作息。有时候，一两点就起来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
点了点头，莫灵素竟然迈步进了房间，然后拿起那本四级词汇翻了起来，“这么新，你真的翻过？”
“这是今天刚从图书馆借的，上一本快要到期了。”陈放回道。
“那好吧。”
放下书，莫灵素转身走向客厅。到门口的时候，她回过身来，“别太累了。”
“放心吧！我自有分寸。”陈放笑了笑，心说如果睡觉也累的话，那我可太累了。
等莫灵素关上门，他拿起床头的四级词汇，轻轻拍了拍。
虽然借助挂爹，可以通过睡觉的方式，超高效率学习，但是陈放试验过，如果睡觉的时候，旁边没有放要学习的内容，是没有任何效果的。
一个外挂，竟然还讲逻辑。
上课学，晚上睡觉还在学，还这么高的效率，要是有这个外挂，陈放连清北都不正眼瞧一下。
沉吟片刻，陈放拿起铅笔，在开头的abandon下面轻轻划了条线，表示自己真的看过。不过这书不是自己的，所以他也不敢多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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