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一个程序中无端出现了很多东西，只有两个可能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地有些冷，“要么这就是这个程序的最终版，要么就是这个程序已经无法承担负荷就快要损毁了。”
“无论是其中哪一种可能，都代表着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他的眼里亮的惊人，“这是最后一次程序的启动，也是最后一次世界的重启，无论如何，我们都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次机会了。”
封眠看着他的目光，下意思问道：“那如果这次还是不行呢？那个......神，还是觉得对最后的一切不满意呢？”
叶乌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：“谁知道呢？也许网开一面再给所有人一次机会，然后世界继续重启。”
“又或许，大家一起死，全都一切毁灭。”他浑不在意接下来的事，“你不如去问神吧，毕竟只有祂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。”
封弃没有说话，但是从他的平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想法和叶乌诚一样。
其实封眠也觉得他说的就是正确的答案，如果自己的电脑无数次出错，重启维修很多次之后都没有用，那么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把换的电脑丢了，再重新换一台好的电脑。
他想起刚才陈雾也说的话：“你刚才说的，多了一些人和很多东西，多了谁？又多了什么东西？”
陈雾也抿了抿唇：“多了很多原本不该存在的异兽，那些上古时期的异兽，在之前的每一次重启里都没有出现过。”
“我还记得很清楚，我第一次死的时候，只是被一只长了一只狼头的乌龟咬死了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，那只是一个小喽啰。”他伸出手，掌心亮起一丝蓝光，“我现在抬抬手就能让它连渣渣都不剩下。”
“但是我当时就那么死了。”陈雾也笑了笑，“我被吓得连反抗都忘记了，它一口就咬断了我的脖子，也没多疼，一下子就没感觉了。”
“后来我又死了几次。”他回忆着，“那时候的异兽都是些没记载的小怪物，说厉害是真谈不上，但是我的当时太弱了。”
“我每次都死的很早，所以那时候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。”他看着封眠，“你那时候在宁市，我不知道你死了没有。”
封眠点了点头，他原本和老陈并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。
陈雾也接着说：“然后我每次死了，一睁开眼就又回到了所有事开始的那一天，其实那就是很平常的一天。”
“平常到每一天其实都是那样的，但是从那天之后，异兽开始在东境的各个角落里慢慢苏醒过来，然后我又会重复之前的步骤，一次次死去一次次醒来。”
“死的次数多了，我都没感觉了，有段时间我就躺在租的房子里不动，如果异兽醒得早就会来把我吃了，如果醒的很迟，那我就会被饿死。”
他的眼神平静地不像在诉说自己的死亡，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：“后来这样过了一段时间，我觉得我似乎摸到了一点异兽的规律。”
“它们的活动规律，外出规律。”他说的很慢，“然后又一次，我在熟悉的床上醒来，其实我当时有怀疑过这是不是我的梦，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无比多层的梦，我甚至还去看了心理医生。”
“不过他给我开的那些狗屁药一点用都没有，直到后来又一次我亲眼看见了那个医生在我面前被异兽吃了，我就再也没有逃避过现实。”
他顿了一下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，笑着道：“我想起来，我当时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，死了之后还会重来，干脆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，什么吃霸王餐啊，裸奔啊，把白痴上司揍一顿之类的。”
“不过这些做完又觉得索然无味了。”他摇了摇头，“后来当我避开异兽活动的规律之后，安然无恙地活了一段时间。”
“也就是那段时间，我开始发现似乎有人像是电影里那样，觉醒了异能，但是那次很可惜，我也没活多久。”
“随着死掉的次数越来越多，我突然从麻木里清醒了。”他脸上出现了一抹疑问，“我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，那就是为什么我会变成那样，那些怪物又是从哪来的。”
“一次次地复活有什么意义？我想了很久，才觉得这个就和人们平时重启电脑的想法差不多，出问题了不会弄那就重启。”
“所以这个世界出问题了，然后就重启了。”
他将手心中的蓝光熄灭：“直到不知道多少次我又复活了之后，我终于觉醒了异能，就好像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“老天爷想，你看这个蠢货多可怜，一直不明不白死了又活，活了又死的，于是我终于得到了怜悯。”
“有了异能之后我平均存活的时间就长多了，有那么几次我也撑到了和现在差不多的时候了，不过那时候狼狈多了。”
“一直到后来，那些小喽啰已经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了，我随便就能秒杀它们，那时候我已经很强了。”
他没有细说那时候的惨状，但是从他平淡的语气中，封眠已经窥见了他那时过的事什么样的日子了。
大概就和东境所有被异兽所侵扰的普通人一样，恐惧无助又茫然。
“我那时觉得以后大概也就这样了，我当时还去找了你很多次，但是大部分时候你也死的挺早的。”他看着封眠说。
“直到后来的一次，我机缘巧合进了平行世界，我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，直到见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，我杀了那家伙，那个世界就消散了。”
“这样的事情后来又出现了几次，于是我推测，这些不稳定的世界是每一次重启带来的平行世界。”
陈雾也站直了身子，终于说道了封眠最想要知道的地方：“那时候的每一次，都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的上古异兽，至于其他三境我就不知道了，那时候我连活着都费劲，哪有功夫到处跑。”
“如果那时候就有那些上古异兽的存在，我可能每次都活不过一天。”
“直到这一次，出现了那些只在古书上记载过的上古异兽，我才知道，从这次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。”
他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：“这次或许就是一切的终点，又或许这才是一切的起点。”
陈雾也转过头：“而且，你那个女朋友，她在之前每一次的世界里都没有出现过，你在无数个世界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。”
“她是这个世界里，第一个出现的，本不该存在的人，所以我之前一直对她很警惕，不过后来上古异兽出现的越来越频繁，我开始觉得这是因为这个世界开始改变了，而不是单单只是她的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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