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,林熙和还是坚持吃够了就放下筷子。东西虽好,但过犹不及。
“就吃这么点啊?那怎么够呢!你现在跟从前可不一样了,得多吃!”
裴以恒拦住她的筷子。“妈,她平常的食量还没有这么多,再吃就会全部吐出来,白吃了还要遭罪。我昨天早上陪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,专攻孕妇营养问题的专家就说了:怀孕期间,消化能力会有所下降,少吃多餐是最好的。”
“那行,以后咱们就少吃多餐。你想吃什么就说,妈给你做。”要是平常,云妙风可能就要甩脸色了,毕竟一片心意没人承领。但现在林熙和怀着孩子,她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,倒也不会过多计较。
“妈,不用这么辛苦,我跟你们吃一样的就行了。你这样给我开小灶,我还怕到时候医生说孩子长得太快了,让我节食呢。”林熙和很努力地想要抹去云妙风心里的那点不痛快。
“孩子还是壮实一点好。以恒刚出生的时候刚刚五斤,实在太瘦小了,不是这个毛病就是那个毛病。他又不会说哪里难受,只知道哭。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,只能抱着一边跑去医院,一边跟着哭。有一回感冒发烧,足足熬了二十多天才好,除了睡着的时候,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哭。到后来,声音彻底哑了,只有一张小嘴在那一张一张的。眼睛也哭得肿了,像两颗核桃似的吓人。我抱着他,一秒钟也不敢合上眼睛,就怕自己看不见的时候,他出了什么事……”
云妙风本来没有诉苦的意思,只是随口提起当年的事情。可即便三十多年过去了,当时那种痛苦无助的心情依旧深刻,她一下子就湿了眼睛,嗓音也有些哑了。
裴毅知道她一个人养育一个孩子有多么艰难,但是亲口听她说起,心一下子就疼了。赶紧一把揽住她的肩头,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。想说一句对不起,却开不了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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