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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姐姐，你说对吗？”
绾舒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凉舒的眼底，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。
凉舒脸色一白，勉强笑道：“是啊，妹妹说的是。”
经过这一回有惊无险，众人也没有了再赛马玩乐的兴致，匆匆告别，各自回去了。
楚连生本是随母亲一起到赵府做客的，却也没有再随凉舒一起回去，只拱了拱手道：“我先回去了，带我向姨母告罪。”也不等凉舒出言挽留，就转身策马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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倚墨轩里，敏儿笑盈盈地指挥着小丫鬟泡茶，准备点心。算了算时间，凉舒也差不多该回来了。
之前凉舒陪着楚连生出去走走，敏儿很有眼色地没有跟上前去，留了单独的空间给他们。
这些日子凉舒一直闷闷不乐的，不管她怎么劝慰，怎么想花样，都无用。今日听说楚少爷要过来，一大早就兴奋地起床来让自己给她好好打扮一番。敏儿将小丫鬟刚摘来的一枝红梅插到花瓶里，舒了口气。想来，今日小姐的心情应当是很好的了。他们这倚墨轩，总算是可以雨过天晴了。
没过多久，就听院子里的小丫鬟扬声喊：“小姐，您回来啦！”
敏儿一喜，放下手中的花瓶就要起身迎出去。
却在此时，就听方才那小丫鬟“啊”地一声尖叫，“噗通”一声似是栽倒在地。
“滚开！”凉舒的声音似是夹带着无穷的烈火。
敏儿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，心下一沉，忙就快步走到门口。才一掀开帘子，就见凉舒阴沉着脸疾步走来，看也不看她一眼，直直地冲进了房间里。
敏儿陪着小心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，问：“小姐，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？”
凉舒没有回话，一脸阴沉地坐着，抬手猛地一拍桌子，怒道：“茶呢？！人都死了吗？”
一边的小丫鬟忙就战战兢兢地捧了一杯茶过来，绾舒接过来，才喝了一口，猛地全吐到了那小丫鬟身上，一扬手就把茶杯摔在她脸上，指着她骂道：“你作死啊？这么烫就端给我？！”
小丫鬟顿时被砸蒙了，委委屈屈地跪着不说话。敏儿忙上前来把她拉开，然后拿帕子帮凉舒一边整理衣裳，一边劝解道：“小姐跟下人们计较什么的，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却见凉舒挥手一把打开她，起身就走到窗台边插着那株红梅的花瓶边。细长尖锐的手指狠狠抓住那株红梅，一把扔在地上。抬脚便狠狠踩去，没几下，就把一株红梅踩得稀巴烂。
“贱人！种什么梅花？！高洁？你算什么,也当得起这样的话！”凉舒一边踩一边恶狠狠地骂着，原本清秀的面容几近扭曲。
之后，凉舒似是还嫌不过瘾，又拿起那花瓶，使劲往地上摔去！“哗啦”一声，原本凉舒爱惜非常的古董花瓶就碎了一地。
屋里的丫鬟们都被她震住了，全都屏声息气，动也不敢动，别说上前拉住她了。
凉舒砸碎了花瓶，转头又进了屋子，从针线盒里翻出一把剪子，冲到墙角的那架名琴边，举手便要去剪那琴弦。
敏儿这时也顾不得了，忙就冲上前去死死拉住凉舒，劝解道：“小姐息怒，这琴不可以毁啊……”
凉舒抬脚便在她身上踹了两下，尖声喊道：“凭什么不能毁？！反正这府里已经有一个能弹琴的了，我还留着这无用的东西做什么？！”
“小姐……小姐……”敏儿急得快要哭了，一边死命地拉凉舒，一边指挥小丫鬟赶紧去请大太太。
凉舒被敏儿拼死拉住，碰不到那名琴，便就转身冲向了书架。甩袖将上面的珍贵字帖、书画统统都扫了下来。
敏儿怎么都拉不住凉舒，眼看着那些珍贵字画就要毁于一旦了。
恰在此时，大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疾步进了屋，一进来，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，提声呵斥道：“凉舒，你这是做什么！”
凉舒摔东西的手一停，转头望过来，只见凉舒可人的面容早已被怒火烧得狰狞万分。
她带着哭腔对着大太太喊道：“凭什么！凭什么是她！明明我才是这赵府里最有才华的小姐！明明应该是我的才名遍吴州！明明是我的琴技得到大师的赞赏！明明是我从小就吟诗作画习字！明明是我先选的衣裳料子！她算什么？死了亲娘，亲爹看都不愿看她一眼！她凭什么？！”
“啪”的一声，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。
凉舒不可置信地捂着脸，望向大太太。
却见平日里一向温和慈爱的大太太正阴沉着脸瞪着自己。
“娘……”
“你是赵府的二小姐！她是赵府的四小姐！你们是亲姊妹！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！我这十多年来苦心教导你，不是让你忘掉自己的身份好似一个疯妇的！你若不服，那就去把你想要的都靠着努力再拿回来！可是这种话，我不想听见第二次！”大太太一甩衣袖，看也不看凉舒一眼，转身踏步出了门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凉舒还呆呆地立在原地。
敏儿小心翼翼地上前去，轻声问：“小姐，脸上疼么，让奴婢给您看一下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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