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住了。
“不可能！”我斩钉截铁地说，“不可能是文洋！”
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。过了一会儿，余顶说：“呃，这个，我要不然再去查查看……”
“确定是这台电脑吗？这个有没有错？”苏雅问道。
“这个是肯定的，”余顶认真地说，“我排查了公司的每一台电脑，确定当时是这台电脑给方总发了那封病毒邮件。”
“时间呢？有没有可能被篡改？”苏雅又问。
“不可能的，邮件的日期显示的是北京时间，而不是电脑本身设置的时间。”
“叫保卫科的人来，我要查看一下当天的监控录像。”
保卫科的负责人很快把当天的监控调了出来，我坐在苏雅身边，心里五味杂陈，时间恰好在下午5点15分的时候，模特公司办公室里很多员工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，只有文洋一个人还坐在电脑前打字。
“注意看她的动作，”余顶在一旁说道，“打字之后应该会有一个点鼠标发送的动作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，文洋就抬起手来点击了一下鼠标，然后左右环顾了一下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很久，直到周围的人开始陆续下班，才惊醒了似的开始收拾东西。
方芳和苏雅都没有说话，两个人都看着我。
“不，”我口干舌燥，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，“不能因为这样一个语焉不详的动作就给文洋安上这么大的罪名。如果是在文档里打完字也可能会点击一下保存的。”
苏雅没有说话，她似乎对我下意识地在替文洋狡辩的说辞十分包容。
“把录像放大，看看能不能看到文洋的电脑屏幕。”苏雅低声说。
录像被依言放大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录像中文洋闪烁的电脑屏幕上。
“在这里！”余顶忽然说，“虽然不清楚，但是这确定是某邮箱的界面没有错，因为我也是用这款邮箱的，对这个界面非常熟悉！”
方芳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屏幕，点点头说：“确实，这确实是文洋给我发邮件时用的邮箱。时间也对得上。”
我哑口无言，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，看着录像里的文洋慢腾腾地收拾了东西，最后一个离开了公司。她带上了门，办公室里空无一人。
“安夏，”苏雅低声说，“这件事是文洋做的，谁也没有想到。你……”
“不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“不，姐，我相信文洋，就像你相信芳姐一样，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！”
方芳也站起身，她看了看苏雅，对余顶说：“刚才我的电脑有彻底杀毒吗？你再来帮我看看吧。”
余顶一愣，忙不迭地答应了。我看他点头哈腰地跟在方芳后面出了门，听见苏雅在我耳边轻轻地说：“安夏，别怕。”
“我怕什么？又不是我做的。”我的声音高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，急忙压低声音，尽量稳定地说，“我不是故意的，姐。”
苏雅走过来摸了摸我冰凉的脸：“姐知道。姐明白你的心情。一直以来那么信任的朋友做出这种事，换了是谁都会受到打击，开始怀疑起身边的每一个人的。”
“姐，”我捉住她的手，把脸埋在她的掌心，贪恋地嗅着属于苏雅的气息，“难道是真的吗？肖芸对我说，众人皆可疑，今天还跟你称兄道弟的朋友，明天就能转过身去捅你一刀。我一直觉得她说的话并不全对，可是今天我却有些被她说服了。”
“不，弟，肖芸说得不对。”苏雅踮起脚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，“黄小松没有背叛过你，白颜也没有。肖芸没有，方芳没有，我更不会有这样一天。至于文洋，她也许是个特例，你不能否认，世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，真心实意的情谊无法打动他们，他们总会为了利益去做一些伤害朋友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，姐，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，文洋是这样一种人。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做小妹妹，保护她、帮助她，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也很强。我不知道是为什么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“好了，”苏雅又亲了亲我的嘴角，“你再说，我可要吃醋了。弟，文洋这么做，也许有她的难处。我们虽然关心她，但毕竟是有限度的，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活上出现了什么问题，就像上次你说她被流氓纠缠，不也是你恰好碰到才发现的吗？文洋是个心事很重的姑娘，这次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。”
我被苏雅这样一说，打起精神来：“对，姐，你说得对。与其在这里责怪她，不如找到她当面问清楚。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难处，我们也能及时地帮帮她。”
“恩，那就把她找来问问。”
“不，”我站起身，“我亲自去她办公室找她。”
我走出门，向隔壁的模特公司走去。一路上我的心简直吊到了嗓子眼，仿佛我才是那个做出背叛公司和朋友这种事情的人。
模特公司那边的效益一直不错，工作氛围也很轻松。我一进门，就有几个姑娘笑着对我打招呼，声音唧唧喳喳的，像一群有着美丽羽毛的小鸟。
以前我每次过来的时候，总能在这里遇到文洋，她的活泼和开朗为她在公司赢得了不少好口碑，有很多姐妹淘。但是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，文洋就很少跟别人一起玩了，现在更是很难找到她的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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