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所有的子女和父母都是亲人，有些天生就是仇人。”陈行云拍拍她肩膀，拉她去餐厅吃饭，“大老板下了命令，你必须吃。”
纪瑶跟着她坐过去，味同爵蜡地吃了半碗饭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，起身去拿回手机给外婆打电话。
外婆很意外，但是没有难过也没有很开心，只是淡淡的说，纪国强到底是她的亲爸，后事得给他办。
纪瑶听话点头，结束跟外婆的通话，抬起头冲陈行云笑了笑，“我其实应该高兴的，从此以后彻底自由了。”
“你能这么想最好。”陈行云见她恢复得差不多，不由地松了口气。
陆远舟下午才回，陈行云还要去准备年终尾牙的活动，只带走了礼物没留下吃晚饭。
纪瑶跟陆远舟商量买墓地的事，问他买在哪里，能离妈妈远远的最好是十万八千里。
“交给我来办。”陆远舟亲了下她的额头，带她去吃火锅。
外边下着小雨，气温潮湿阴冷，纪瑶坐进车里，无意识抱紧双臂，“我大概是最不孝顺的女儿，也是最冷血最绝情的。”
“你不是。”陆远舟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，发动车子开出去。
去的黑店，陆远舟来之前应该是打过招呼，进到包厢菜已经上齐。
纪瑶想起跟陆远航去相亲那次，相亲男只顾自己吃，完全不考虑陆远航的口味，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。陆远舟对她的照顾，几乎事无巨细，从吃穿到她读书选专业，他全部包揽。
这世上，再也找不到比他对她更好的人。
“什么眼神，肉在桌上。”陆远舟笑了下，动手给她盛汤，“先喝点汤暖暖胃，今天是汤底是牛骨炖萝卜。”
纪瑶眨了眨眼，凑过去亲他，“陆叔叔，你什么时候带我走，我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了。”
“周五。”陆远舟放下碗和勺子，在她嘴边亲了下，打趣道：“明天先跟我去签几份文件。”
纪瑶应了声，乖乖坐回去喝汤。
纪国强的离开没打击到她什么，就是憋屈。她一直等着有天他落魄又狼狈，妻离子散，哭着来求着她原谅，求她宽恕，然而他没有，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留下。
好在，他也没留下什么巨额债务。
“我小时候天天被他打，家里的鸡毛掸子，李燕华一买就是成捆地往家搬。”纪瑶喝完汤，盯着空了的碗笑，“没有任何理由，他输钱打我赢钱了也打，一直到十几岁，外公发现后报警并把我带走，不然可能还要多挨几年打。”
也是因为那次报警，纪国强冲到外婆家动手打了外婆，外公跟他拼命引发心梗。
从外公住进医院到离开，那几年过得很艰苦，但却是她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。
纪瑶那时候不知道跟沈家有婚约，只知道沈老爷子是好人，外公住院和复建的费用他全部承担下来，包括她读书的费用。
送走外公，外婆也随之病倒。当时纪瑶要高考，沈老爷子二话不说又帮忙安排了一切。
后来知道跟沈御庭有婚约，她没有犹豫就同意下来。
“逝者已矣。”陆远舟摸摸她的头，“再纠结也是枉然。”
纪瑶抬起头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轻松，“不纠结了，我也报复了他，算扯平了。”
陆远舟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，招呼她吃饭。
纪瑶看着他，笑意一点点浮起眉梢眼角。
陆远舟说的文件，实际是他的资产证明，股票、房产、车子、各种生意投资、公司股份等等，看得纪瑶脑门发胀。
西苑的别墅，天泽水岸的公寓，星河湾的复式楼，还有万达对面的二十间商铺，这还不算，海南和泰国都有别墅。
纪瑶跟没见过世面似的，仔细数了下产权证，弱弱问道：“老陆，你不会是打算送给我其中一部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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