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是第一便是第一，这女子科举是为你开的吗？”太后佯装不悦的道了一句，将小侯爷给堵了回去。
姜明睿不服气的嘟了嘟嘴道：“慕三小姐弹的那么好，不是第一的话，肯定就是作弊。”
太后一听，抬手指了指姜明睿，假装气的没话说，目光转而落在轩辕尧身上，询问道：“尧儿，觉得此四人名次该如何排列。”
“回皇祖母的话，孙儿觉得慕三小姐当得第一，至于其他的顺序倒过来便是。”轩辕尧淡淡道了一句，颇为闲适自在。
“尧表哥，咱们意见一样啊！”姜明睿一听，便开心了，刚刚轩辕尧打断乐曲时产生的不悦，也跟着没了。
轩辕尧看着姜明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，眸底却闪过一抹冷漠。
哼，他的女人，什么时候轮到姜明睿这小子说话了。
太后听完后，没有立刻做出决定，又侧头去看轩辕弘：“太子以为如何。”
轩辕弘本也是想说慕凌曦是第一，可对太后这最后才询问他意见的态度有所不满，而之前又说了慕凌蓉的好话，此刻改口岂不是打脸。
便冷着一张脸道：“孤倒是觉得，慕大小姐更胜一筹，慕三小姐的曲调杀戮之气太重，令人听之心神胆颤。”
“什么呀，明明就弹的很好。”姜明睿不服气的插嘴。
轩辕尧似笑非笑的睨了轩辕弘一眼，漆黑如墨的深眸仿若能看透轩辕弘的内心，低缓的声音虽然不大，却透彻人心。
“太子殿下此言差矣，这曲乃名‘十面埋伏’，要的就是杀伐果断，就连宫廷乐师之中，也不见有几人能够弹奏，慕三小姐之才已经不是一般闺阁女子所有，而慕大小姐的高山流水，本该是纵情山水之曲，里面却夹杂了一些杀戮怨恨，反倒落入了下乘，两相比较之下，轮技巧，两人在伯仲之间，轮意境，却是慕三小姐更胜一筹，此次女子科举比的是胜负，慕三小姐明显更胜一筹。”
这一番话说下来，堵的轩辕弘无言反驳，他没有这个意境，能够将曲中的些微差别都倾听出来。
恼怒不知如何辩驳，便对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宫廷乐师斥道：“你们说说看，这慕三小姐和慕大小姐，到底哪个更为出色。”
太后看着这样的太子，微微蹙了蹙眉头，作为将来的一国之君，这样的肚量实在令人担忧，若此刻身处太子位的人是轩辕尧，大玄未来百年她也就不用再操心了。
太后微微叹了口气，心绪瞬间复杂了起来。
都是孽债！
地上跪趴着的宫廷乐师被吓的瑟瑟发抖，在这些贵人面前一个都不敢得罪，吱吱唔唔半天不敢吐露出来。
“实话实说便是，哀家恕你们无罪。”最终还是太后发话。
这乐师才老老实实的道：“北安王世子所言，的确属实，慕三小姐意境技巧都更胜一筹。”
说完，这乐师便五体投地趴在地上，不敢抬头去面对太子的怒容。
太子的确有所恼怒，面色变了几变，身侧的手握紧成拳，才将胸口汹涌的怒意给压了下来，冷着一张脸不说话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便宣布结果。”太后直接沉声发话。
方嬷嬷明白太后的意思，行了个退礼后，便转身匆匆下了阁楼，将结果告诉了苏嬷嬷，稍后，苏嬷嬷便宣布了结果。
头名慕凌曦，次名慕凌蓉，三名钱舒兰，至于后面的便没有多少人再去关注了。
“凌曦，你果然做到了，连夺两考第一，女状元的称号肯定非你莫属。”蒋霓依兴奋的比自己得了第一还要高兴。
慕凌曦也很高兴，她再次压在了慕凌蓉的头上，而且只差一名，想必令她很是难受吧！
眼角的余光扫过去，正巧对上慕凌蓉看过来的目光。
四目相对，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，看见了仇恨和势在必得。
忽而，慕凌蓉脚步动了动，向着慕凌曦的方向走了过来，慕凌曦愣了一下，随后便站在那里等她过来，想看看自己的好姐姐，到底会做什么。
慕凌蓉忍着身体的剧痛，走在慕凌曦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，冷着一张脸道：“恭喜三妹连夺两轮第一，为慕家争光添彩了。”
“身为慕家的孙女，这么做都是应该的，大姐也不错，两轮都是第二，祖母知道了想必也会很高兴的。”
在‘第二’这个词上，慕凌曦着重强调了一下，慕凌蓉双手攥的死死的，盯着慕凌曦的眼神冷的能凝结成冰。
“我们姐妹二人，谁得了头名祖母都会开心，我身为你的姐姐，也为你觉得开心，不过后面几科你别掉以轻心，须知你的对手很强大。”
“多谢大姐关心，我一定会继续夺下第一的。”慕凌曦清清淡淡的回道。
慕凌蓉的眼神更冷，隐隐透着怒意道：“自信是好事，可自信过头，就成狂妄自大了。”
“是自信还是狂妄，待女子科举结束后自见分晓，大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好。”慕凌曦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凌蓉一眼，眸底透着冷漠之色。
慕凌曦的态度，简直就是在公然打脸，讽刺她两轮都屈居于她之下，慕凌蓉忍着心头的恨意翻滚，几乎是咬着牙，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话：“我无需你担心，时辰不早了，我先回去了，三妹也早些回吧。”
“大姐慢走，凌曦就不送了。”
随着慕凌曦的话落，慕凌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，带着浑身冰寒刺骨的凉意，转身离去，烟红色的裙摆逶迤的拖在青石地板上，看起来像血一样红的刺目。
待慕凌蓉走后，蒋霓依道：“你说她过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，我怎么听不懂啊？”
“她是再向我挑衅，不必理会。”慕凌曦不以为意的开口，她跟慕凌蓉早就撕破脸了，两人也没必要维持面上的平和。
慕凌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，如今这般暗藏机锋的说话，不过是因为身处宫内，怕落人口实罢了，若在宫外，相比便是仇人相见，分外眼红了。
蒋霓依撇了撇嘴道：“我一直不喜欢慕凌蓉这个人，觉得她太假了，经过这次的事之后，我更不喜欢她了，你要是慕凌华的亲妹妹该多好啊！”
最后一句话声音压的很低，颇多怨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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