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凌曦抱着朱婉柔的胳膊靠在她的怀里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真好，她又能跟娘在一起了。
此刻，母女两人正躺在同一张床上，桌子点燃的白烛散发出朦胧而温暖的光，庵房虽然简陋，但母女两的心却是温暖的。
朱婉柔也幸福的摸着女儿柔软的秀发，只觉得一颗心从未如今天这般满足，儿子有救了，女儿又在身边，她已经知足了。
“娘，你能不能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我，女儿已经长大了，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，保护你和弟弟。”慕凌曦突然抬眸认真的看了朱婉柔一眼，眸中的坚定，让朱婉柔浑身一震。
随后朱婉柔表情软化下来，慈爱又欣慰的道：“好，娘的曦宝儿长大了，可以保护娘了。”
“娘。”慕凌曦依恋的喊了一声，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，撒娇的蹭了蹭。
朱婉柔爱怜的看着女儿，脑中想起曾经发生的那些事，眸底闪过黯然之色，没让慕凌曦等太久，缓缓道出当年因果。
“当年娘生了你之后，多年不曾有孕，直到怀上你弟弟，我和你爹都十分欣喜，对凌轩的出生充满了期待，岂料在怀孕六月之时，被贴身丫鬟下毒，听柳无意间发现后及时告知于我，当时虽发现及时，但娘到底还是中毒了，那贴身丫鬟又是老夫人赏赐的人，娘还没来得及问清楚，老夫人就说那丫头畏罪自杀，最后又派了听杨到我身边，娘虽然知道事情不简单，可当时保胎要紧，只能不了了之，七月之时你弟弟早产几乎夭折，娘只能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你弟弟身上。”
慕凌曦捏了捏拳头压抑住内心的愤怒，没想到当时娘亲那么艰难，此刻却能如此平静的将往事说出，也不知内心有多少悲苦。
她手中用力的抱紧了朱婉柔，安慰道：“这些都过去了，以后我跟弟弟都会好好的。”
“是啊，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，娘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。”朱婉柔感慨的道。
不，怎么能没有遗憾，至少那幕后黑手她就一定要找到。
只是这话，慕凌曦却不想说出来吓到朱婉柔，怕她沉浸在悲伤中，转移话题道：“所以您才会对听杨那么冷淡。”
“不错，听杨说来是我的丫鬟，可也是老夫人的眼睛，有些事情我不敢让她知道，其实不仅是我，大夫人二夫人身边都有老夫人的人。”
慕凌曦顿了顿，没想到祖母竟如此心机深沉，想了想又问：“那当年下毒的丫鬟，是否是祖母指使的。”
“不会，你祖母虽然不太喜欢我，但到底不会残害自己的子孙。”朱婉柔摇了摇头，眸中闪过悲痛。
“那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，竟然能够买通祖母的丫鬟。”慕凌曦想着，突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，想到了一个人。
大房夫人苏寒烟，她既是老夫人的侄女，自然有这份能耐，说不定老夫人急于除掉那个丫鬟，就是为了包庇大夫人。
越想，越觉得自己猜测到了真相，心也跟着砰砰狂跳了起来。
“曦儿，别去想了，不管是谁也好，这些年娘累了，如今你弟弟安好，你也安好，娘已经不想去追究当年的事情了。”朱婉柔赶紧抱住慕凌曦，想要安抚她的心。
“不。”慕凌曦坚决的摇头，眸中闪过狠戾，寒声道：“那人害得弟弟躺在床上十年，就算有了木神医的治疗，也不能完好如初，还害得我们母女分离，我们的痛苦是真切的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“可是娘真的不愿意看你受到伤害。”朱婉柔眸底全是担心：“那些人太凶恶了，你斗不过她们的。”
朱婉柔的急切，让慕凌曦从仇恨之中回过神来，虽然心底报仇的念头依旧深刻，却也不愿让娘亲担心，收起恨意安抚道：“娘你放心，女儿都明白的，女儿不是鲁莽之人，定会量力而为，不会让自己受伤。”
“真的？”朱婉柔不确定的问。
“当然是真的，难道娘信不过曦宝儿吗？”
听到这个年幼时的称呼，朱婉柔想起慕凌曦小时候可爱的样子，虽知道没改变女儿的心意，也也不忍再勉强女儿，温柔道：“娘当然相信曦宝儿。”
慕凌曦露出一个微笑，却在心里发誓，一定要为弟弟和娘亲受的苦，讨回公道。
一件事情说通了，其他的事情也开始逐渐明了。
慕凌曦心中一动，抬眸问道：“那娘这么多年，带着弟弟在潮音庵，也不全是为了养病，而是想躲开府里的暗算。”
“不错。”朱婉柔颔首道：“当年我发现，那人的目标是你弟弟后，就担心他再遭毒手，娘没用奈何不了别人，索性借着了缘师太离开了后宅，带你弟弟在这里养病，不过远离了京城，你弟弟真的好多了。”
还好当时朱婉柔做出了这个决定，否则这些年，凌轩恐怕真的活不下来了。
自从知道凌轩不是先天不足而是中毒之后，慕凌曦就不得不多深想几层，但有些事情她一时还是有点无法想通。
“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杀了弟弟呢？当时弟弟不过只是一个还未出生的胎儿，就算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岁的稚子。”
她爹慕盛世因全付心神都放在大玄朝的朝堂上，就连妻子女儿都顾不上，更没有心思去纳妾，所以一直以来，三房只有朱婉柔一个正妻，若说妾室因嫉妒暗害还说的过去，苏寒烟身为大房夫人，有什么理由陷害三房呢？
“当年娘也想不通，不过在潮音庵住了多年，听闻凌华那孩子十分出色后，倒是明白了几分。”
慕凌曦本就不笨，这一提点，立刻就明白了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：“娘，你是说……”
在朱婉柔眸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，一股滔天的愤怒立刻席卷她的心头，她气怒的坐起身道：“大房是大房，三房是三房，苏寒烟竟然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丞相府，对弟弟下如此毒手，她还是人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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