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是有些现象太极端！”
梁田说，“有的作品红了人不红，有的人红了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，这两种过几年都会歇气儿，但在这个圈子走，还是要踏踏实实，要赢得人气，也要有坚挺的作品打底！”
许久没见的二人，这一晚谈了很多。
最后又上楼回到酒店房间里，聊了几个小时，一直快到零点，梁田才离去。
次日凌晨五点。
李志凡早早爬了起来，稍微洗了把脸，便离开了房间。
巨峰已经帮他联系好一个剧组的演员副导演，约了在酒店大堂见面。
从电梯里出来。
李志凡抬眼四望，发现一个青年男子也在打量着他，于是走上去问道：“您好，是许格导演吗？”
“你是李志凡？”青年男子问道。
李志凡点头说：“是我！”
“噢，你好！叫我声许哥就行，别叫导演！”
许格笑道，“这地方到随处都可能遇到大导演，咱们还是低调点。”
“我明白！”
李志凡说，“那许哥，咱现在就走吗？”
“其实也不用！”
许格说，“主要是看你意思，我现在要出去接演员，你是跟着我去呢？还是等七点去片场找我？”
李志凡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跟您一起去吧！您也知道我来的目的，路上跟那些群演们聊聊。”
“那行，车已经过来了，咱走！”
许格说着，又递给李志凡一副无片镜框，说，“戴着掩盖一下，别让群演们认出你来。”
为了今天，李志凡连头都没洗，更别提打理头型了，而且他穿的也是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。
虽然熟悉他的人仔细观察还是能认出他来，但是不熟悉或是只偶尔扫过一眼的，绝对认不出他来。
俩人出了酒店，步行了两分钟，拐过一条巷子，上了一辆MVP旅行车。
李志凡坐在最后排，随着旅行车的颠簸，终于在十几分钟后停了下来。
这是一个比较破旧的小旅馆。
许格从副驾驶上推开门下车，对李志凡说道：“我去接演员，你在车上等着就行。”
他走后，车上只剩下李志凡和司机两人。
司机主动和他搭话：“小伙子，以前跟过些什么组啊？”
“我这是第一次！”李志凡笑了笑，看来司机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
“第一次就是大特约啊？”
司机惊奇道，“可以的嘛，是不是有什么绝活啊？”
李志凡不太明白，于是虚心问道：“师傅，我不太懂，您说的大特约和绝活是什么意思？”
司机从后视镜眯了他一眼，不禁笑道：“真是个小白啊？那行，我给你上上课吧！”
李志凡坐到前排，洗耳恭听。
“总的来说，群演分两种，一种本身就是梦想做演员的，或是想来挣钱的。”
司机点起一根烟，说书般讲着：“还有一种就是生活在当地的农民，并不是那种想做演员的年轻人，这个比例非常高。”
李志凡拿出手机，打开录音功能，开始记录司机说的话。
“一些群演们混的好，就演一些有台词的角色，这一类有台词的群众演员叫大群众。”
“在大群众中还有演的更好一些的一群人，他们比较努力，可以演一些具有性格的角色，不但有台词，还有表演要求，这些人叫特约群众演员。”
“在特约群众演员中有一些佼佼者，他们可以演一些贯穿性的人物了，比如管家啊，仆从啊，副官啊什么的，会跟剧组签一个长约，这样的人叫大特约。”
“此外还有一些大特约是从曲艺杂技团请来的，会让他们演一些天桥下耍把事的角色，你是不是这一种？”
司机忽然提问，李志凡连连摇头，胡诌道：“不是，我就是和许哥签了个合同！”
“哦！那你小子挺幸运啊？看你这身板相貌，应该是演少爷之类的，剧本给你了吗？有几句台词？”司机问道。
“没有啊！我还不知道呢！”
李志凡装作苦笑的说，“我昨天才来象山。”
“哦，那你可得当心了。”
司机说：“刘导脾气不好，要是台词背不过来，很可能炒你饭碗，一分钱也拿不到！”
“谢谢师傅，我明白了！”
李志凡点点头，又问道，“师傅，那大特约再网上，还有高级群演吗？”
“高级群演？”
司机师傅笑道，“没有了！从群众演员混到大特约，离职业演员就只有一步之遥。但是跨过这一步是很难的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跨过这一步，有些大特约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助理，有职业演员的范儿了。”
“噢……谢谢师傅答疑解惑，我今儿正是受教了！”李志凡说道。
“嗨，你在这儿待个把星期，机敏灵活点，其中门门道道就全懂了。”
司机说，“这样吧，我给你留个电话，以后你要是没戏拍，随时可以联系我，我可以给你开后门走小道。”
李志凡说：“那多不好意思！”
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司机又摸出一根烟，将刚才那根没熄灭的烟头，对着点着，说：“在象山混，也是大家互相帮助，以前群演不如人，现在可不是了。大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组织，尽管不太合法，但已经开始要求每日最长工作时间等。演死人会要求剧组发红包，否则就要闹。刮风下雨拍戏要加钱，不然也要闹。”
司机话锋一转：“小兄弟，你还没加入什么组织吧？”
“没有！”李志凡摇了摇头。
“嘿！”司机扭过身子说，“得亏你今天遇到我，算你走运，这样吧！我给你介绍个群头，在象山有些势力，很多剧组都卖他面子，你以后在组里有个什么难事儿，他会帮你解决，保证你不会被欺负。”
“是吗？”
李志凡呵呵一笑，怎么一瞬间弄的跟搞传销似得？
不过他没打算拒绝，接近这样的组织，说不定更能深入接触这一行，对拍戏有一定的帮助，于是说：“这样吧，师傅！晚上收工以后我给您打电话，到时候您带我去见见这位大哥！”
“成！”
司机师傅乐道：“我电话你记住了啊！来，给我响一声，我也存一下你的号码。”
李志凡顺势打了过去，这个号码是象山本地号，于和水帮他办的，反正就用这一个星期，以后也不会再用了。
司机看到李志凡的来电，又问道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，我记一下。”
“我叫……”
李志凡想了一秒不到，“李志！”
“李志？”
司机一边输入一边说，“这个名字太普通了，全国叫这个的至少有三十多万，你要想红，还是得起个特殊而又响亮的名字，改天叫算命的帮你看看，换个名字吧！”
“名字就是代号而已！”
李志凡随口说道，“没关系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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