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，原本融洽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，方诺笑容不变，只是慢慢坐回桌后，道：
“师兄，我听说过你和寒光圣母的关系似乎不错，但没想到，就连你也要怀疑我？”
他叹息一声，仿佛已经忍了很多的委屈：“师兄，我知道那圣女对我有意见，认为我道貌岸然，内心阴暗，但我所做的一切，不都是为了真武山？我的所作所为，都在我那故去的师傅和长老们眼中一清二楚，我问心无愧！即使是圣女当时在盛典之上揭穿我，也不过是让我难堪罢了！”
方诺看着灵应，道：“但也仅仅只能如此了，我也不怕明说，长老们都理解我，真出了这事，最多将我责罚一番，暗地里还是会轻轻放过，待圣女走后，风声渐缓，再与天机阁买上几分言论澄清，又有几人还会记得此事？就因为这么小的一点事，我会冒着那么巨大的风险去绑架圣女吗？”
“更何况，我当初根本就不知道圣女想要做什么！还是后来神道教找上门来我才知晓的！”
这番话情真意切，有理有据，说的是掷地有声，理直气壮！
事实上，灵应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，虽然巧是巧了一点，但方诺确实没理由这么做——风险太大，收益太小，怎么也不划算。
而且在这几天的调查中，虽然方诺看他看得很紧，但并没有限制他去什么地方，他想看哪里就让看哪里，就连方诺的地下室遗址他都转了好几圈，除了发现几具没被清理干净的尸骸外，一无所获。
刚才这番逼问，看似突兀，实际上已经是灵应最后的试探了，既然找不到什么线索，那索性开门见山，看看方诺的反应到底有没有问题，若是没有，那此事就到此为止了。
至于方诺现在的表现，堪称无懈可击，灵应心中也是相信了七八分，于是再次向方诺长施一礼，这次方诺没有避开，稳稳坐着，面色有些冷淡了：
“灵应师兄，我这边还有些俗务要忙，就不久留你了，那本法相篇你拿回去，若是有什么不懂得，可以来问我。”
说着，他拿起茶杯，慢慢呷了一口茶，明显是要送客了。
灵应也是心中有愧，毕竟方诺对他如此真诚，他却一直对方诺心怀戒备，实在是多有不该，也没脸再留，决定研究几天法相篇后就启程去天机阁探查。
看着灵应远去的背影，方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，这灵应真君的确是被关了太久，又一直被心魔折磨，心思竟然这么单纯，也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的。
本来还以为要多费几番口舌才能将他给忽悠住呢，但现在看来，只要等灵应的豢龙经修炼上了正轨，他就会帮自己去传播豢龙经的法相篇了，起码应该会分享给寒光圣母！
至于这法相篇，其中的理念和练法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，毕竟是要先传播给宗师的，一些太明显的后门就不太好放了。
但方诺出品的东西，没些陷阱是不可能的，他这次倒也不贪心，仅仅是将他的本体的一些信息化简为凝聚法相的基础节点罢了。
毕竟气魄想要凝聚成法相，不能光靠空想，必须要有一定的结构支撑作为骨架，这些结构会组成一个系统进行循环，维系着法相的稳定存在，而不是像普通的幻想一般想过之后就在再难复刻。
而这些支撑的结构被方诺称为节点，就像是人体中的一个个窍穴一般，每个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。
这也是方诺的一个尝试，虽然他这个分神在这个世界里摸鱼，但本体却没闲着，一直都在思考七级的道路到底该怎么走。
目前本体有个猜想，那就是影响力，或者说痕迹！
在世界之中，只要留下深刻的传说就有机会晋升为世界之主，位格等同于四级，而虚空生物的猎杀仪式，其实也是在缔造一种传说，不过它们影响的范围更广阔，留下的痕迹更深，这才能得到晋升！
那么问题来了，如果只要对周围的影响力足够大，留下的痕迹足够深，是不是哪怕不用猎杀那么多生物也能达成仪式的要求呢？
这就涉及到了这个仪式的本质问题，猎杀仪式，究竟是为了讨好虚空之母的一场表演秀，还是最简单粗暴的影响虚空世界的方式？
针对这个猜想，方诺的本体做出了很多尝试，其中七武世界这个分神接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任务，将本体的信息扩散到这个世界的武者之中去，暂时先不坑他们太多，反而去稍稍的帮助他们一点，看看到最后效果如何。
“如果简单粗暴的将本体作为法相模型扩散出去，哪怕这个法相真的很强，恐怕也会有很多人犹豫，但将其化作最基础的节点之中就不是问题了，虽然影响更小，但他们避无可避......当然，如果这个世界的武者继续发展下去，或许就会有人发现其中的奥妙，对其作出删改，所以我后续必须将其真正融入进武者的体系中去......”
这么短的时间内，方诺还没有作出完美的掺了私货的节点，毕竟是赶工之作，有些缺漏在所难免，但问题不算太大，他后续还可以继续改。
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他的信息成为不可替代的一部分？关于这点，方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神职，神只拥有的神职本质上是对某项特定规则的高度掌握，想要做这件规则相关的事，就很难绕开这个神只，比如你要花钱，或者做买卖，就很难绕过财神。
除了这种专司的神职外，另一个不可替代的部分就是源流，一个事物必定有其源头，若是掌握了源头，自然也就成为了无法被绕开的节点。
这两种方法都是最有效的方法，除了都很难实现外，问题都不是很大。
“或许可以双管齐下，难度也许会减少一些......”
不过这个问题方诺暂时放下，而是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，那就是他前世学习的那些巫术最基础的符文之中，是否也被某位，甚至是某些存在掺了私货呢？
这个问题细思极恐，但方诺却不得不想：“看来需要一次对自身所学的一次大筛查了，要将所有的符文都重新改造一遍，不仅仅是之前那种仅做适应世界的改造，而是根本性的重构！”
这是一个颇为庞大，也极耗精力的工程，但却是变强和完全掌握自身命运的必经之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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